【原创宫廷】《康曜帝宫录（表兄妹）》序言章 匆匆春不归（3）
惠妃朱惜月，在宫内，是出了名的笑容和曦，温良谦和的女子。
从一开始是如此，便注定了一辈子，必须这般走下去。
女子身旁的婢女名作春酒，她站在朱惜月的身侧，见她面前的人许久无言，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，维持着面上从容的她神经紧绷着，不敢有丝毫松懈，又或者说，她已经渐渐习惯这般时刻提着心的日子。
春酒如今的年纪也已过了四十，然保养得当，表面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，比起妙龄少女之时多了几分风韵的脸庞依旧如最初一般恬淡端庄，面上肌肤与新入宫的良人比较也可争一个高下，一如以前润泽中透着红晕，再加上其打扮向来得体大气，简单的装束，一袭水绿色宫装也将她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。
想到几天前被发作被落井下石的人，春酒的心便止不住的发寒，她早该明白，明哲保身会是这宫里生存法则，她怎么能奢望有人会为了柔皇妃做什么，至于眼前人为那人的求情，也不过为了求一个良德的名声。
在这吃人的宫中，她终究只剩下自己了。
皇宫内规矩森严，于内宫妃嫔尚且不好过，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做婢子的，若是遇到个不好想与或者难伺候的主，好处捞不着还得跟着一起倒霉。
“主儿……”
春酒屈了屈膝，垂眸恭敬道：
“主儿，虽已入春，可这天还寒着，主儿可得仔细了身子，以免被其他……占了便宜去。听闻这次新进的良女中，少不得拔尖的官家女子入宫，那些女子听闻陛下生得好，是挤破了头皮想进宫来。”
春酒小心翼翼着，一边偷偷的观察着惠妃的反应，一边状似关心的提醒。耳边春酒的声音打破了惠妃原来的思绪，她偏头看向春酒，温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，柔声道：
“你的心意本宫自是晓得。”
惠妃声音温和，她甚少将一个人看进眼里去，只是这昔日服侍在柔妃身侧的丫头，在柔妃倒台以后主动找上自己，也让她有些意外。
自己不过是顺着那上位者之意，顺手一把，明眼人都能瞧得清楚，她倒是不信这丫头会看不清，又或者，只是借口？
惠妃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，似是有所不解，虽是在面上表露了出来，却依旧给予人一种随意之态，以着慢条斯理的语调：
“本宫也不是不讲情意的，本宫记得……”
似乎是故意有所停顿，惠妃抬起手腕套在玉腕上成色通透隐于宽大的衣袖之下的玉镯，随着她的动作而暴露在空气里透着隐隐的光泽，一面轻抚着套在手指上象征着宫中份位，用来保护手指的长长的金色指套，一面继续以缓和的语调对身边小心翼翼的人儿道：
“本宫记得你那旧主儿，还有没几日就要被陛下处决了，本宫念你服侍昔日柔皇妃一场，先前还想替你去向陛下说说情，也好去见上最后一面，送她一程，没想到陛下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。柔妃所作所为该是让陛下有多寒心，才会有此遭遇啊……”
惠妃说到此处，面上流露出了怜悯之色：
“怎么说，她也是陛下的表妹……还是昔日宜凤大长公主唯一亲女，即使是魔障疯了，干了那一桩桩伤天害理的恶事，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辩，逼得陛下不得不把她废入冷宫，现下又颁发圣喻赐她一死，那身份也还摆在那儿……”
惠妃在等她开口，她知道！惠妃言语间表面意思再明了不过，春酒也明白。可春酒纵使清楚这位话语间真正含义，为了保全自身不露丝毫可能危及到她性命的破绽，也只能假装听不出，她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，顺着惠妃的话说道：
“柔皇妃虽是婢子昔日的主儿，照理说，婢子应当报答。可要不是主儿，婢子早已死在她的杖刑之下，又何来今日？”
评论(1)